2022年12月31日，陪伴了一代80后南京孩子长大的马老熊老爷爷“老马”走了。最近，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为“老马”手写的一则讣告，感动了许多人。讣告的主角老马，个性鲜明：爱吃糊糊，睿智豁达，喜欢坐在油菜花旁抬头打量飞舞的蝴蝶。它是陪伴年轻饲养员成长的“老前辈”和朋友。四位年轻的饲养员，一直悉心照顾步履蹒跚的老马，度过最后的时光。这则记录老马“熊生”点滴时光的告别信，细腻温和的情感打动了很多人，与老马素未谋面的网友也看得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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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熊“老马”

“马来熊老马（1989-2022年）于2022年12月31日在熊馆后场自然离世，享年33岁。今年入冬以来，老马的食量逐渐变少，并且常常一睡就是一天。为了帮助它挺过这个冬天，我们与兽医时刻保持对老马的关注，给它蓄上暖暖的稻草窝，辅以暖灯、油灯等设备加热。为了让老马能够多进食，我们试着将它最爱的糊糊做成温热的......然而，2022年的最后一天，睡梦中的老马，在暖暖的稻草中安详离开。”在讣告里可以看到，老马“熊生”的最后时刻，一直被细心照顾着。

这则讣告也是一封感人的告别信

老马牙口不行，为了让它多吃一些，饲养员们用榨汁机特制的流食

动物又不是人，为什么要给它们写讣告？“这其实是我们给老马的告别信。野生马来熊的寿命在20-30岁之间。以老马33岁的年纪，相当于人类90岁。老马作为红山动物园的元老级住户，陪伴了一代80后南京孩子。很多人非常关心老马，所以我们觉得应该把老马离世的消息告诉大家，给大家一个交代。”红山森林动物园猛兽片区技术主管刘媛媛是照顾老马的饲养团队一员。2018年至2020年熊馆改造期间，老马曾在外地动物园暂住，2021年重新回到南京红山新熊馆。

熊馆的墙上写着老马的故事

由于年事已高，“退休”的老马起初在后场安度晚年，后场地面平整安全，可以避免意外发生。但饲养团队始终认为，如果不能让老马享受到阳光、自然的福利，那么它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经过仔细评估，大家决定尝试让老马在合适的时间和天气到黑熊展区散步活动。“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能直接与熊接触，但老马性格温和，牙齿掉光了，视力退化，而外运动场的环境更加生态、自然，地形也更复杂，我们担心老马独自一人无法应对，可能会受伤。好在老马的听觉、嗅觉还不错，可以跟随我们的声音、嗅着食物的气味一路活动。”刘媛媛说。

游客看望老马

2021年3月的一天，当一切准备就绪，老马第一次走进熊馆的2号运动场，饲养员在前面引路，陪伴在老马身边。以它的身体条件来说格外珍贵，这也是让刘媛媛和同事们非常自豪的事情。讣告中也温柔地提到这次外出：“老马第一次进入熊馆外场探索时，正是美好晴亮的春天，老马坐在油菜花旁抬头打量飞舞的蝴蝶，温暖的风从城市吹来又吹回到城市，在这里短暂停留时，它也会安静地陪在老马身旁。”刘媛媛告诉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自己永远记得老马出现在油菜花旁的那一幕，“我当时泪流满面，眼前的画面太美好，证明我们的工作和努力没有白费。”

老马和饲养员对望的画面，温暖了整个春天

这几天，红山动物园为“老马”手写的讣告备受人们关注，网友们纷纷留言表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关爱与尊重，这就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字里行间都是对老马的不舍，手写体更是满满的温柔”“很有温度的动物园”“与老马从未谋面，也为用心的相处照料和真诚的情感落泪”……

饲养员陪伴老马在外运动场小花园散步

其实这并不是红山森林动物园第一次给动物写讣告。2020年9月，饲养员彭培拉为离世的獐子“紫金”写下讣告。“性格友善，沉稳，带头吃饭。”……不到100字的内容概括了一只小獐子的一生。写好后，她将卡纸过塑，用拉条固定在紫金笼舍门口，游客和獐麂坡的工作人员都会路过的地方。如今距离为紫金写讣告已有两年多，彭培拉说，那是她的饲养员工作中，一件重要的小事。2021年，动物园野生动物救护中心救助的一只名叫“意外”的小香猪，因为受凉去世，本土区几位饲养员也为“意外”写了一份讣告：“感谢它带给我们的回忆和宝贵教训，希望大家都能记住它，因为它是世界上最特别的猪。”

一则动物讣告何以牵动人心？“大家的留言我们都看了，非常感动。说实话，写这封告别信时，我们并没想那么多。老马经历了动物园几代熊馆的变迁，到晚年能回到这么好的熊馆，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抚慰了我们的心灵。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是那么有意义！”刘媛媛说，讣告并不是明星动物的专利，每一个动物都会被真诚相待。像老马这样年老的动物能在动物园享受到动物福利，安享晚年，也许正是这一点感动了广大网友，让大家共情。就像饲养团队在告别信里写的那样，“虽然老马离开了，但我们将带着老马教会的人生态度，怀揣感恩，不断提升自己，照顾好每个生命”。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徐昇

（红山森林动物园供图）

校对 李海慧